山月不知

未出口的爱常死于心怀

世界是一场梦,悲苦又欢欣



献给耳钉老师 @L兔的左耳钉 ,献给《苦糖》,献给这段多是苦难波折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故事。




好几天前才机缘巧合地发现耳钉老师这位宝藏写手。等我看到《苦糖》的时候,文已经完结了,我就一口气看完了。文章写得很好,剧情进展行云流水,人物情感描写真实细腻,从文章来说几乎挑不出错。但我看完始终觉得心里闷闷的,究竟意难平,坐在床上出了很久的神。




这就是一个有人故作成熟、假装释怀,有人善良坚定、进退两难的故事啊。




故作成熟的人明明在痛在流血,却仍假意成全,成全一种他不想要也不会幸福的光鲜。




善良坚定的人明明一早就作好决定,却又被他的善良牵绊着——就是因为他太善良,他不愿意伤害每一个无辜却令他不幸福的人。


 

“苦糖”就是全文的线索,这种先甜后苦的糖就像是昭示着孟鹤堂和周九良的感情一样——先是满满当当的甜蜜依恋,甜过了之后就是苦的,苦得人想掉眼泪。不过它到底还是块糖啊,所以等到真正吃完了,还是没那么难过的。



耳钉老师让读者们站在上帝视角,看这一干男女在酒池肉林中的贪嗔痴喜,看所有人在痴缠纠葛间的众生相——纠缠不休的人丑态毕露,云淡风轻的人最高大伟岸,却也最痛。


 

这样的手法真的很妙,让我想起钱锺书先生的《围城》——没有了局,存在着永远的惶惑和叹息。


 

我觉得《苦糖》写的不仅仅是孟鹤堂和周九良,也不仅仅是两人互相温暖彼此伤害的故事,它写的是人性。写的是恻隐之心,写的是苦难之下的贪婪、虚伪、侥幸,写的也是波折之中的柔情、爱情、亲情。



我觉得文章的剧情设定真的特别妙,既有令人愁肠百结的戏剧冲突,又是滴水不漏的缜密。我觉得孟鹤堂滚下山崖失去记忆这个情节设置得很别出心裁——它创造了两个不同的孟鹤堂。他们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失忆前的孟鹤堂温柔、善良、坚定,失忆后的也一样。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失忆后的孟鹤堂爱上了周九良。我觉得失忆后的孟鹤堂和周九良的爱情真的很深刻很美好。孟鹤堂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周九良,周九良就是他的全世界。而周九良,从小到大的人生中只爱过一个孟鹤堂。他们相互温暖彼此救赎,用自己来普渡对方。



其实我认为孟鹤堂最初对于周九良是依赖,有点害怕的依赖。毕竟周九良是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况且他还处于失忆的状态,也就是说,对于孟鹤堂来说他过去二十几年的悲喜哭笑全部都被一笔勾销。他的世界中只剩个周九良。我觉得这种依赖类似于小鸡小鸭破壳而出时会把看到的第一件事物看作自己的母亲,并且时刻跟随。而害怕,来自于他因为失忆并且待在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地方的焦灼不安。


 

他最开始热情地照顾周九良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像个闲人,不想让自己被赶走,不想让自己再回到刚刚逃出来的那个地方。还真是痛苦啊,记忆虽然失去,但恐惧不会被遗忘。


 

周九良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孟鹤堂那些行为的动机与目的,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打动了那个太久没感受过温柔的单身汉。


 

大概这时周九良的恻隐之心就有了吧。毕竟,他对孟鹤堂的关心不是假的,给孟鹤堂上药时眼里的爱惜和心疼也不是假的。


 

我想大约出现在周九良家门口的那伙人算是为这段感情推波助澜——要不是他们,周九良就不会有机会让孟鹤堂知道他的想法,让孟鹤堂知道他从来不觉得孟鹤堂是个累赘。



我相信此时的孟鹤堂内心肯定有松动,这大概是他失忆后听到过的最温暖的话语。周九良之于孟鹤堂,起初是恩,后来是情。


 

后来,很自然地,他们相爱了。是谁先爱上谁的呢?无人知晓,也不重要了。



我猜,孟鹤堂在表明心迹的时候肯定紧张得不得了,等待的那几秒钟大概消耗掉了他几乎全部的希望——每等一秒,心里的希望便弱下一分,忐忑便盛起一分。不过还好,周九良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他答应了。



 

恒定不变的,是两颗炽热跳动的心脏。


 

我想,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幸福的,他们永远拥有彼此。周家村就是永远不会被打扰的永无岛,他们一起无忧无虑,感受奇迹。


 

但是,还有人在找孟鹤堂呢。这点孟鹤堂忘了,我们也跟着一起忘了,可周九良没忘。于是他一边珍惜着着偷来的美好,一边诚惶诚恐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啊,剧情的走向开始变了,变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尤其是在后半段啊,准确来说是在张鹤伦出现之后,哪哪儿都在情理之中,但哪哪儿都出人意料,本该是家和人兴的大团圆,可却都让人难过。


 

所有人都知道,孟鹤堂最终还是会走的。所以纵使他千千万万的不愿意,也还是走了。不过带上了周九良。


 

其实周九良不喜欢首都,不喜欢大城市,孟鹤堂一早就知道。可是孟鹤堂面对他这样的选择,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孟鹤堂不能失去失去周九良,也不能不走,所以只有周九良跟着他了。


 

没关系,有孟鹤堂的地方就是家。



故事本该到此就结束了,有情白头终成眷属。可是大家都忘了,包括周九良,包括孟鹤堂自己。



孟鹤堂的妻子出现得无比合情合理。



 

说实话看到这里我真的很难受,当时就觉得受不了了,放下手机靠在床背上大口喘着气。


 

好在他们都是明白人——无论是张鹤伦,还是周九良。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在这段纠缠不清的三角关系中该退出的人是谁。所以周九良把这件事及早地说出来,自己说出来,免得在闹剧落幕留下的一地鸡毛里显得最狼狈。



 

其实孟鹤堂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可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没有人可以放下自己的全世界。他非常坚定:他不可以失去周九良。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现在的妻子,他进退两难。


 

于是他在周九良醉倒之后问张鹤伦:“如果我全部都想起来,我会喜欢小田吗?”


 

张鹤伦被问住了,我也被问住了。我想没有人可以回答。


 

这一段真的是太妙了啊,我看到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一个角落酸酸涨涨的,泛着苦。


 

周九良终于还是走了,以一种了然释怀的姿态,走得坦坦荡荡理所当然。就好像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救了孟鹤堂性命的好心人。


 

好像,除了孟鹤堂,所有人都觉得他该走了。



不过心是没办法欺骗的啊。他走不了,他也没办法放下他过往人生中唯一的爱人。




就像孟鹤堂没办法放下他。



 

我想,周九良在一个多月后的那天晚上解救孟鹤堂大概是文章的第二个转折点。他们又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谁都放不下谁。最好的结局,就是他们彼此陪伴。


 

可是,这怎么行啊。


 

其实我觉得结局处理得很妙,并不仓促。结局再一次出现了转折——原来这令人痛心断肠的一幕又一幕,全都是田女士自导自演的啊。果然,人性里的贪婪在苦难面前变成了这些戏剧冲突的前因与后果。田女士想要的果然还是太多了些。



一瞬间所有阻力都消失了,孟鹤堂选择follows his heart。




于是他启程去永无岛,去那个承载他几乎所有的欢喜与爱的地方,去找周九良。




相见,相拥,彼此诉说。




他们终于为这个有无数苦难波折,也有无数欢喜与爱的故事画上了句号。




终于彼此救赎,彼此托付。





 

最后说点题外话,说实话我自从那天晚上看完了《苦糖》就觉得深深被震撼,一直就想写文评,但是又觉得自己写得实在是太不好了,怕您会不喜欢,也怕弄脏了我心里的《苦糖》。因为我心里对于《苦糖》是满怀着敬畏与深入内心的喜欢的,所以我会觉得任何不严肃的文评都是轻薄了《苦糖》。今天下午终于得了空,便鼓起勇气敲下了第一个字。于是就发现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说。虽然写得很不好,写不出原文万分之一的好,可是我写得很认真,我只能写到这样了,希望耳钉老师不要介意。



关于标题,原本是想用余光中先生的诗句“前尘隔海,古屋不再。”想了想觉得太悲凉了,而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完整的,是美好的。就改用了何三坡先生的诗句。苦难悲凉本是人生底色,何需掩藏。可悲苦过后,却是欢欣的。




 最后想说,耳钉老师我的非常喜欢你,你所有的文章我全部都看了,真的非常喜欢您的文笔,看似平缓实则暗流涌动的节奏把控真的让人很舒服,代入感很强。



有其实很多人在角落支持你啊。



你真的很棒。




最后感谢耳钉老师带来这样精彩的故事,揭示很多的感人的人性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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